第74章 第七十四章-《她是男主白月光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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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觉得她会低头。
    他不需要她做什么,就主动走出紫宸院一步,走到他这里来,犹如无数个梦境里她迤迤然走来那般。
    其他的,等她来找他,再说。
    时戟想着,一边躺在床榻上。
    忙了几天,熬了几次夜,他一闭上眼睛,不多时就睡着了,而这次,他再一次堕入梦境之中。
    且看女人轻轻笑着,时戟喉头微紧,要去拉她的手,她却闪身避开,叫他一片衣角都摸不到。
    她抬起手,弹弹他脑袋:“我走了,下次再见。”
    时戟猛地睁眼。
    他从床榻翻身而下,观外头天色,居然接近酉时,夕阳夕照,整个书房中燃着一味闻不出味道的安神香。
    他只是想小憩一会,居然睡着了。
    方才的那个梦,让他心有余悸,不知为何,一个“下次”,让他心口好像破出大洞,空落落的。
    他沉声:“来人。”
    外头下人推门,早备好洗漱的水,陆立轩问:“王爷,可要传膳?”
    时戟漱漱口,随意擦掉鬓角的汗珠,深棕的眸子一转:“她呢?”
    陆立轩说:“姑娘一整天在屋子里没出来过。”
    时戟挑眉:“膳食呢?”
    陆立轩如实说:“下人放在门口,姑娘不肯开门。”
    时戟擦脸的动作稍稍变缓:“一整天,一口水都没喝,也不用加炭火,更没有吭过声?”
    陆立轩说:“是……”说完,他才反应过来,脸色惊惶。
    时戟把布巾掷到地上,踹了陆立轩一脚:“蠢货!”
    他疾步冲出书房,冷天中呵出的气息也无法暂时平息震怒,他怒火冲天到紫宸院,下人们得信心惊胆战,纷纷站在兰以云门口。
    时戟推下门,闩着。
    刚赶上来的陆立轩还想叫人拿剑削开门闩,但时戟抬腿,猛地踹开木门,在轰然声中,他踩着门板走入房中。
    一整天没通过风,房中居然要比外头阴冷。
    时戟的心寒了一截。
    他拨开珠帘往里间走,很快,在拔步床上瞧见蜷缩的身影。
    兰以云面色惨白,额角流过汗,又干了,几丝头发黏在上面,她紧紧闭着眼睛,眉头紧皱,刚刚那么大的破门声,她也没给个反应。
    时戟瞳孔猛地缩紧。
    他冲上去,手搭在她额上,烫得他手指微蜷,喊:“叫府医!”
    随即,时戟怔怔地看着她。
    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兰以云,娇媚的,温和的,倔强的,冷清的,却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孱弱。
    好像下一刻,她就要消逝。
    他抬起手指,放在她鼻息下,就连他自己也没留意到,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,许久,他察觉到微弱的呼吸。
    没有松口气,反而整颗心像被捏成一团。
    时戟闭上眼睛。
    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染上的风寒,但大致能猜出,是从昨夜到现在,没人发现,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团在床上。
    如果他再晚来一点点……时戟不敢想。
    他只是要她低头主动来求他,怎能料到短短一夜,会出这样的事!
    盯着兰以云羸弱病态,他低头蹭她的脸颊,从被子里挖出她抱着肩膀的手,那双手也十分冰冷,将手放在自己怀里。
    他唤她:“以云、以云。”
    兰以云没有知觉。
    时戟紧紧攥着手,将她拥在怀里,才能忍住自己心里的躁怒。
    府医很快来了,隔着纱幔给兰以云把脉。
    时戟在纱幔内,声音沙哑:“如何?”
    府医低头写方子,一边说:“王爷,姑娘是寒气入体,本来有旧疾未好全,如今新染风寒,新旧交叠,时候过久,小的开这副药,先压一压寒气,今晚上定要小心,若是一个不慎,恐怕……”
    时戟慢慢闭上眼睛:“去煎药。”
    他知道府医后面要说什么,所以更听不得。
    不可能,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。
    环着她的手有点颤抖,时戟吹吹煎好的药,试图喂到她口中,然兰以云仍在昏迷,根本不张口。
    府医明白情况:“小的去拿漏子来。”
    时戟:“不用。”
    他喝口药,低头,强撬开兰以云的嘴,一滴不漏地喂进去,半点不怕病气,也不带任何情意,紧接着喂第二口。
    嘴里药味苦涩,他一口口喂完,轻轻顺她后背,只望这药能快些出作用。
    好一会儿,见兰以云脸上回点颜色,他漂浮不定的神思才回到脑中。
    时戟深深吸口气。
    待府医出去,婢女们有的备热水,有的备冰的帕子,还有的去小厨房烧粥,一进小厨房,发现摔在地上的茶壶。
    时戟看着呈上来的茶壶,冷冷地问:“昨夜是谁值守?”
    许久,无人应声。
    时戟冷笑。
    好,很好。
    他眼角猩红,衬得深棕眼眸中杀气极盛,盯着那些婢女,已然如看死人,冷厉道:“每个人一百大板,滚出王府。”
    “王爷饶命!”
    “奴婢再也不敢了,王爷饶命啊!”
    别说一百大板,就是几十大板,都是要人命的。
    而时戟就是要她们的命。
    好一些趋炎附势的女婢!想到兰以云浑身滚烫,无依无靠地挨着风寒,甚至差点出事,时戟恨不得当场戮这些下人。
    婢女们挣扎着求饶,时戟却只是低头,小心地用嘴唇碰碰兰以云的额头。
    好在,她额头没有一开始烫得那么厉害了。
    端详她的容貌,时戟紧紧拧着眉头,几天不见,她好像瘦了点。
    他只是想让她低头啊,她就出了这样的事,到底是她遭罪,还是他遭罪,他已经分不清。
    屋外传来婢女们挨板子的惨叫声,此起彼伏。
    大约打到第十下,时戟忽的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,整颗煎熬的心猛地提到胸口,他小心翼翼地抚她的鬓角,唤:“以云?”
    兰以云的睫毛动了动,嘴边呢喃。
    时戟低头细听,便觉她声音气若游丝:“……好吵。”
    时戟招手叫来下人:“去,将外面的牲畜嘴吧堵上。”
    兰以云从昏沉中慢慢找回知觉时,听到的就是这句话。
    她还没睁开眼,便觉自己趴在一块热炭上,暖洋洋的,可刚刚那个声音就是景王爷,即使她不想承认,也不得不睁开眼。
    她脑袋懵懵,分辨出,自己果然在时戟怀里。
    男人面露喜色:“烧还没退,你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
    兰以云根本没力气挣脱,听着外头的叫声,即使喉咙极痛,还是道:“别打了。”
    时戟的喜意收起,他冷冷地说:“这群牲畜伺候不周到,不如就这么死了罢。”
    兰以云皱眉,咳嗽一声:“别打了,和她们没有关……咳咳,没有关系。”
    时戟说:“怎么和她们没关系?”兰以云会如此,那些女婢死个七八百遍都不为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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