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 薛姑娘跳湖(捉虫)-《红楼之史家公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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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到近旁,才似刚发现外男一般轻呼一下。

    张渁站着没动,亦没开口,之凝眉看向薛宝钗,越看越觉得她这副打扮有几分眼熟。

    薛宝钗亦非寻常女子,反倒红着脸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,因道:“见过这位公子,公子可曾见过一身着鹅黄衣衫的丫鬟?原是遣她来寻拂晓游园时丢的小物件儿,却迟迟不归,今日府中有故,怕那丫头闯祸才寻来,请公子勿怪

    这话说的调理分明,彬彬有礼。寥寥数语便把前因后果讲清了,若不是张渁早生厌恶警惕之心,可能真会被这有理有据、明公正道的话糊弄过去,以为这是个光风霁月的磊落女子,偏她又打扮的娇柔可怜,又心系婢子,看旁眼里平添一份善良之感,这样有胸襟气度、善良柔弱的女子,怎能不叫爱怜?

    还有前头那丫头做铺垫,能让很容易相信她的话。——既心生爱怜,又可敬可叹,少不得就得管上一管。

    既然管上了,那之后不经意间投怀送抱,甚至暗生情愫也就水到渠成了。

    一环扣一环,连张渁都要赞叹这女子缜密的心思了,当下,心内更提了十二分的警惕,他是真心求娶林家妹妹,有自家母亲和林姑父的纵容,他虽没和林家妹妹面对面过,可隔着屏风他听过母亲和林家妹妹的闲谈,精心给她挑过礼物,读过她写的诗文,更远远见过她的身影……

    张渁有礼却疏远的一笑:“那姑娘自便罢说着就要避开去。

    宝钗一面恼怒他不上钩儿,一面心里跟吃了蜜糖似得:这才是“君子比德如玉”。

    忙忙一礼道:“不敢打搅公子,若因宝钗坏了公子的兴致,岂非宝钗的罪过?”说着就急急退了几步,她用话拿住张渁,料定张渁要么依旧还是站这里,要么就得继续与她客套纠缠才能离去。

    事情有些不似她所预料,宝钗心思急转,突然掩嘴惊叹一声:“那不是的帕子么?”

    正是那一方精心刺绣着牡丹的素帕,宝钗向前几步,从花蕊见拈起帕子,当即就黑了脸——那方她准备送给心上的帕子上赫然印着半个黑黢黢的鞋印!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宝姐姐好快的心思,抬起头时脸上就挂了两行清泪,“的帕……”手抚着那半个脚印,刻意露出精致的绣牡丹来。

    倒由不得张渁沉默了,这里方才就他和他的小厮两个,这事儿总归是赖他头上了,张三公子拧起眉角,后悔方才无时没把那脏帕子踢到荷塘里去!

    却不料薛大姑娘唱作俱佳,不等张渁开口,就楚楚可怜一礼道:“宝钗失礼了竟是要走的模样。

    那泪珠儿眼眶里打转,双手紧紧拈着帕子捧胸前,显是那帕子是她极爱重之物。

    张渁惊觉,退后了两步方道:“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却不想突然之间,薛大姑娘悲切之下踉跄一下,不是朝着张渁扑来的,竟是向荷塘里而去。

    张渁反应不及,眼见着陷入两难之地——伸手去拉她,少不得这就得落他怀里;不伸手,等她落水,张渁一个大男总不能见死不救,这外院偏僻,哪儿能立马寻来会水的婆子?从道德礼仪上来说,张渁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指使小厮们去救,一个有身份的高门姑娘,怎能让小厮看见清清白白的身子?若张渁这么做了,天下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。只好张渁去救,到时不仅是有了肌肤之亲,更是看了姑娘的清白身子,这闷亏张渁是吃定了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迟疑,薛姑娘干脆利落的掉进了荷花池。

    那方素帕却翩翩而飞,正巧要落到张渁鞋面上,张渁轻巧一躲,连眼角余光都未施舍。

    薛宝钗没想到张三公子竟然真的没拉住她,又气又怕,扑腾着水面尖叫:“啊!!——”

    这叫声忒尖利,远些地方拖着小厮的莺儿闻言,心内一喜,拖着“崴脚”就奔过来了。

    张渁真想就这样丢手走开,叫塘里这女子自吃苦果去,可莺儿早扑了过来,哭求:“这位爷,您救救家姑娘罢!”

    张渁彻底冷下神情,随着莺儿过来的那小幺儿也是机灵,当下就要往荷塘冲——只要比他家三爷早下水,大不了救上来挨一顿打就是了。

    谁知主子都荷花池子里生死挣扎了,莺儿这丫鬟依旧不放弃攀高枝的思量,竟一把抱住了小幺儿的腿,越发大声的哭嚎,要张渁救池子里的薛宝钗——这主仆俩真是执着至极,这是抱着要引来别逼迫张渁救的心机呢——反正这里不招前不靠后的,这么短的时间内,根本不能有会水的婆子奔来。

    手握成拳,张渁是较真儿起了杀心。

    正当此时,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——“咦,这是谁,青霄白日的跑到外院来了。嗳哟!薛家表姐,怎地跳到荷花池子里去了?”

    却是史墨及一众公子少爷“听到动静”过来了。

    见这么一群爷们走来,莺儿唬得脸都白了,急切的看向张渁,这么一群公子哥儿面前,就算救起了姑娘,姑娘湿了衣裳,那名节也是毁了个干净——姑娘若不能以妻礼嫁入张家,那她如何能当张公子的姨娘?

    心里一横,莺儿灰头土脸的几步奔上前,拦住众,扭头如杜鹃啼血一般哀求张渁:“公子!求您救救家姑娘!”

    薛宝钗只顾荷花池里挣扎,也难为她,这会儿还殷殷切切的去瞅张渁。

    瞟了自家小师弟一眼,见他不急不忙胸有成竹的,柴贯心下有底,带着一丝不屑,调笑道:“嚯,原来家姑娘只教张兄救呢?命关天的事情,原来咱们爷儿还不成呢!也成,最难消受美恩,张兄,要不救上一救?”

    闻言,大师兄杜考伸手给了不着调的师弟一掌,冷道:“浑说什么呢!方才事由咱们过来的时候都听清楚了,莫要胡说坏了珅溪的清名!”(张渁,字珅溪)

    晏经不厚道的暗笑:清名?是清白罢?

    杜考这两句话,不仅是惊呆了还哀求的莺儿,更让荷花池里的薛宝钗眼睛一黑,薛宝钗牙一咬,狠下心去不再用力扑腾,眼看着就要沉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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