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配偶-《荣耀失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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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说话的时候,指尖慢慢从他后颈滑到他肩胛骨,轻轻按了一下:“如果我真的还没放下他,我不会回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秦湛予听到这句,像终于被判了个他勉强满意的结果,憋了半天的那口气总算慢慢散下去。

    他在她颈侧闷声笑了一下,整个人都松了:“既然如此,那我勉强不跟他一般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嘴上说得大度,语气却一点都不藏那点得意。

    顾朝暄被他这副“胜者姿态”逗笑,忍不住嗤了一声

    以前真把他当块冰。

    不近人情,又冷又硬。

    一直以为,这样的人就算喜欢谁,大概也只是嘴上点到为止,心里算计利弊,感情这东西,顶多是履历表上的一个附件。

    结果现在呢——

    简直是死无赖,臭痞子,闷骚男。

    外面一套,床上又一套,白天一本正经站在话筒前,转头在她耳边闹出这种问题来,还要等她亲口给答案。

    顾朝暄在心里把这几个标签一一往他头上贴好,又忍不住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,她有一天会抱着这么个又会吃醋又会掉价、还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男人,心里还软成这样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伸手环住他的腰,把人抱紧了一点:“秦湛予,你真是大醋缸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专门装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那点得意劲儿散下去,安静地埋在她颈侧胡乱磨蹭了两下,又贴着她的皮肤闷声问了一句:“在巴黎,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?”

    顾朝暄本来只想敷衍过去。

    “就……一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她下意识想这么说,话到嘴边又改了口,“跟家里有关。”

    秦湛予没追问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等着她自己挑愿意说的部分往外放。

    她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把项亭亭那一日,从头理了一遍讲给他听。

    没有加太多形容词,只是淡淡复述对方当时的话,连语气都学得八九不离十。

    说到顾岁宁提起她姥爷那一段时,声音不自觉地压得很低。

    “……大概就是这样。”她最后一句话落下来的时候,整个人又静了下来,像刚刚那圈情绪只是在水面上起了一阵泡,散得太快。

    秦湛予听完,手臂慢慢收紧了一点。

    虽然他自幼出生在一个离异家庭,父母一个在南一个在北,可在他的认知里,那段婚姻哪怕走到尽头,骨子里也还算干净,两个人性格、选择不再合拍了,就体面散场,却从没在对子女这件事上失过分寸。

    这些年,每到年节之前,父亲都会特意往北京跑一趟,一家人吃顿饭;饭桌上也会跟母亲聊天,语气里还带着一点旧日的温和打趣。

    他们谁也没有再婚,各自在自己的城市过日子,却从来没有把彼此当成需要避讳、需要抹去的一段人生。

    离婚是事实,情分也是事实,哪怕不再相爱,至少还有基本的惦记与尊重。

    这跟顾朝暄那一摊,比起来,简直像是另一个物种的故事。

    她的父母本就不是“因爱成婚”,更似家族棋盘上被摆好的一对。

    一个要门当户对、声誉体面,一个要平台资源、上升通道。

    孩子是“该有一个”的勾选项,是合同条款顺手附带的一条,而不是谁真心期待来的生命。

    这样的开局,注定让一个小孩很难在“被偏爱”这件事上占到便宜。

    后来长大了,各家各派的算计一层压着一层,他旁观得越多,就越看得清楚,在那些长辈眼里,真正被放在天平中央反复斟酌的,是谢云青,是顾廷岳,是两家的利益,是谢家和陆家的局;轮到顾朝暄,她反倒像是夹在中间的那个变量,重要,却从来不是“第一顺位”。

    或许正因为当初是亲手把谢云青推进那场联姻,才有了后面婚姻不幸、性情走样的一切。

    在她姥爷姥姥的潜意识里,那是他们欠女儿的一笔债,所以看女儿永远要重过外孙女半分。

    可人心一旦开始衡量,谁轻谁重就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大局要顾、亲生要护、体面要守,她自然就是那个最容易被舍弃的那一块。

    等到一圈人各自找好了退路,她才发现,真正被留在原地的人,是自己。

    其实顾朝暄现在名义上有一堆亲人,实际上却哪里都不是她的家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秦湛予低下头,在她发顶极轻地蹭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顾朝暄记住了,在别人那里你也许只是备选,但在我这儿,你从来不是候补,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答案,他们不要你没关系,你还有我。”

    顾朝暄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声气音一出口,哪根弦被人碰了一下,她眼眶一热,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。

    先是打湿了枕巾一小块,很快又被他下巴蹭到,留下一点潮意。

    秦湛予正要抬手替她擦,她忽然抬头,主动去吻他。

    力道有点重,用力,不是温柔得体的那种。

    亲到一半,她额头贴住他的,气息全散在彼此之间,声音哑得发沙:“秦湛予,你……再等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还做不到,马上就把你想要的那些承诺全都给你。但我会往那个方向走,我会努力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为了谁看见,也不是为了谁满意。是为了有一天,我可以很坦然地站在你旁边,心安理得地说,我愿意。”

    他被她这番话说得胸口一紧。

    秦湛予低头在她眼角亲了一下,把那点湿意亲走:“好,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把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收拾干净,等你把名字写进招股书、写进路演封面,等你真的站在自己想站的位置上。”

    他在她发顶蹭了蹭,“但不管你变成多大的企业家,在我这儿,你就还是那个顾朝暄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你别再把我推开就行。你要在巴黎折腾多久都可以,我在北京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在这里给你弄一个家。只要你点头,我就往上打报告,按规矩把你写进我的个人事项里,写在‘配偶’那一栏。等休假了我飞去巴黎陪你。等以后不想拼了,我们就一起收工,去看山、看海、看云,去哪儿都行。”

    他贴在她耳边,轻轻道:“剩下的路,你走前面也好,我走前面也好,反正,我是打算一辈子跟你走一块儿了。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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